对话嘉宾：

范子凡  美国artkey艺术集团创办人暨亚太区总裁

章建刚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美学研究室主任、教授

李大钧  百雅轩文化艺术机构总裁

李文儒  故宫博物院副院长

对话：文化产业与艺术产业化对话

范子凡：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能够莅临这样一个盛会。我首先介绍一下artkey成立12年到现在，在北京、上海、台北都有分部。另外还有东西方知名的博物馆作品，像大英博物馆，还有阿姆斯特丹，还有最新取得的台北故宫的授权，授权客户都包含国际性的客户，包括全球前两大微软总裁比尔.盖茨成立的公司，以及像英国最大的客户。我这边有几个数字，文化创意最重要的就是版权，版权成为核心关键，就是通过授权，刚才副院长，或者李总裁都提到了，我提几个案例。在我书里面，我也做了一些分析，因为我比较多掌握的还是台北故宫的咨询。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它的应收是台北故宫的30倍，然后营业额一年大概450万美金。
第二个数据，是他们这个收入里面的门票收入结构，大都会博物馆百分比是20%，台湾故宫占到60%，在衍生品种类，大都会博物馆衍生品发展了2万多种，但是台北这边发展了1300多种。其实在这边，artkey从97年成立到现在，以及从2000年开始到大陆这边，在北京这边成立公司我们目前在798有一个800平米的空间，我们在中国这边有一些运营的新的方向，第一个就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第一个就是文化自重，和重视专业分工。不管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还是百老汇的演艺事业，我也做过一些分析，他们都交给专业的授权组织在处理，不管是表演事业，还是博物馆行业。所以在国外的产业当中，你要成为一个产业链，要重视专业分工，我觉得这其实是我们中国人的通病，觉得人家可以做的，我们自己都可以做，然后什么都想自己做，这些专业的中介组织没有被得到重视，这个产业链就连不起来，它怎么可能变成产业。

再就是文化自重，我不知道国人可能看这个梅兰竹菊看的很喜欢，看打我们自己的作品没有什么了。但是到国外看我们的作品，他们非常喜欢。他们觉得我们里面有很特别的神韵和价值。但是我们自己要等到这次奥运会之后，看到张艺谋导演，以这么优美的方式呈现，我们觉得这个东方文化有它的精神。但是有一些人自己说，没有什么嘛，我们自己平常都可以看到，这个文化自重是要自己自觉的。

第二个部分，我们要把创意产业看成是附加值的行业。这个我跟我们的投资人，都有聊到，其实现在IT产业卖的并不是产品，他们卖的还包含着怎么样让生活更便利，同样文化产业卖的附加值，如果你自己的市场定位这么清楚，你在整个经济市场就会有你的价值存在。像授权齐白石的作品授权给商店，他们在全国的渠道都已经布建好了，在已有的经济流程里面，你给他提供更好的文化价值，提供品牌行销的机会，他们愿意在现有机质里面回馈给你。我觉得我们自己定位要很清楚，不要去重新做一个新的模式，是可以在现有基础上来完全的。我们中国文化创意产业在现有这些方面做努力的话，是可以成为世界第一的。

章建刚：时间很短，我想在这里区分三个跟艺术有关的概念。一个叫艺术的产业化，一个叫艺术的商业化和艺术的市场化。刚才我们论坛主席给了我一个例子，他给我的安排上，写着这段讨论主题叫做文化产业和艺术产业化，主席在介绍这一段的时候，说的是文化产业和艺术商业化，我不知道会不会在总结的时候说文化产业和艺术产业化，但是我相信这三个概念指同一个事。

第一个就是艺术产业，它是一个容易引起误解的概念。尤其在最开始发展文化产业的时候，很多人认为是不是今后的艺术创作都变成一种模仿呢？艺术拒绝模仿，他要控告抄袭者，艺术创作永远是一次性的，但是我们讲艺术产业化什么意思呢？有两个意思可以理解，第一个意思就是说，艺术作品信息可以被制作成不同仿真度的艺术品进行传播。不同授权企业，要把作品变成它产业的内容，这个东西是可以复制的。这个是批量制作的。

第二个意思，我们可以理解，就是讲现代的一些艺术门类，他的作品的创作过程本身，就要动用一些我们所谓的机械技术，就是要动用这种大型机械利完成艺术品创作，比如说影视。这叫艺术产业化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理解的。

下面讲艺术商业化，我觉得明显地它是一个贬义词，它是艺术创作的内容、风格等等受到商业的诱导，因此它变得肤浅和粗俗。当然有一个比较可疑的现象，在座的各位可以进一步思考，比如说话今天的电影制片人的制作，它究竟是商业化还是完全和传统艺术一样？比如说《非诚勿扰》，女主角一开始介绍自己是海航的，但是后来飞机被写成新华航空飞机，这是明显的漏洞，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拍电影时候，拿到两家的钱。

那么艺术市场化是一个更加不同的事情。就是说它指出的是艺术作品要在市场的环境中流通，艺术家要靠从市场上取得的报酬来生存，并进行持续的创作活动，这是和一个前现代社会完全不同的事情，前现代社会艺术靠皇室、教会的庇护，靠这个制度来存在的。到了现代社会以后，艺术家直接在市场上出售他们的作品。这时候艺术市场化开始了。在19世纪欧洲的城市里，那些古典艺术家，他们居然能够靠出售他们这个印制的乐谱就过活，我觉得这个地方的居民真的很了不得，但是这个地方的居民不太多。

现代社会，我们说它是一个市场化进程，主要有一个更重要的要素，它现在进入了艺术品的生产和消费过程，这个要素就是说现代的市场，有一种强烈的动机，他要追求一种抽象的财富，而不是具体的财富。这个跟前现代社会的人完全不一样。现在艺术投资者，他为了增值，为了保抽象财富，因此他介入到艺术投资过程中来。这个东西进来以后，有利有弊，这么多资本进到这个市场以后，传统收藏家可能被挤出局了，当我们自己是为了住房去买房子的时候，为了要居住去买房子的时候，我们发现那些为了投资买房的人，比较有优势的多。艺术品市场也这样的。这方面是弊。由于有资本进来，这个艺术品上被放大了，有更多人进来，那么这个方面是一个利。我想给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在我们这次金融海啸的影响下，听说国际市场上，中国当代优化价格在往下走，投资者对它比较谨慎，之中国古代的古画，像李院长保存的那些，这些作品价值在继续上升。在艺术商业化的时候，是商业动机引导艺术内容，再说艺术市场化的时候，是文化价值引导资本，这是两种最重要的区别。谢谢大家。

范子凡：这个部分，刚才我比较提到的是产业面的部分，我记得刚刚李总裁也提到，艺术产业还包括艺术家，就是新画廊经济的概念，我这边提到一个创业12年来的故事，我们也在帮助艺术家，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时候我们创业是96年，网络元年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只是用BBS，我们就是帮艺术家做好网页，然后寄磁片给大家。然后他们说怎么看都看不懂。他们就是把黑胶片掰出来，他们完全不懂资讯和市场。我们这几年跟他们用心沟通，跟他们教育宣传说，说网络怎么用，电脑怎么样用，到现在艺术家可以用电子邮件跟我们沟通，甚至他们一画好新作品，可以跟我们分享。就是说我们并不会以商业方式去改变艺术家的创作，我们不会让艺术家变成画家，他在前面创作，随心所以创作，他创作完以后的作品，我们选出来，然后再授权出去。我们跟艺术家的互动是用心经营的，这样的心跟各位在座的是一样的，只要每个事情好好用心思考，我们一定可以做到那一天。

李文儒：刚才他们可能找过我，齐白石的作品，从另外一个角度，当时几年以前，应该那时候就开始做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可能会做了。说两个问题，就是文化创意产业，一个机制问题，还有一个是体制问题。第二，是深度创意，不是说说什么都是创意，比如说熊猫在中国，功夫在人家那儿，这个不行。我现在只是在里面做一些服务，小打小闹，叫小折腾，大事在外面，那是外面的，要看人家怎么扩展。他们那个统计，可能和我们也不一样，但是总的来说，人家在外面开了3个店，但是我们效益还不太好。这是深度创意。我觉得深度创意，这么几千年的文明，这么丰富的资源，深度是什么？创意是什么？现在我们在数字化时代，数字技术，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现在也在搞数字化故宫，它不是这个行当里面的专家。这是有隔膜的。数字资源，我们拿出东西，我闭着眼睛知道你这个是真的假的，有这样本事的专家，对新技术，这两个东西打不通，你那个网络，那个高速修的再多，那上面跑的还是老牛破车，那不行的。这两个怎么结合，这有一个深度，还有资本投入，这个太复杂了。我们整体上是不成熟的。所以刚才有人讲30年，你到72岁看不见，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我很赞同你的观点。这不是给我们自己推卸责任，但是我自己本身是搞这个事情的，就是说深度创意在哪里。不能说现在想一个招儿就是创意，那创意就太滥了，那这样还叫创意吗？

李大钧：我简单回答。其实我们刚才讲的美誉和美王的问题，真正美的艺术品是打动人心的，和你情感能够产生互动的艺术品，当然随着审美情趣，审美水平不同，它可能有一定的改变，但是真正的艺术品，一定是你喜欢和原以为它付出的艺术品。当然美誉和美王，它不是完全对等的概念，比如说大的文学家和艺术家，他在美的水平鉴别上很低的。当然还要多看、多学，多体会。

我们认为版权非常重要，我们今天谈了很多关于版权话题，范子凡所在公司，他认为版权很重要，他就找我让我买，我认为版权很重要，我们也掏钱买了，我们在04年花了40多万买了台北故宫版权，但是我想这个版权我们没有挣到钱，我们到现在，这是我们做的少有的不赚钱的生意之一。我们还再说一个话题，李院长是我一个合资公司，我们百雅轩和故宫博物院也有一个合资公司，我们这个公司做了一点事情，但是做的还不够好，很惭愧。我觉得这个里面会引申出出一个什么问题，不是重不重视艺术产业，也不是重视不重视版权问题，关键是我们怎么样来对待版权，怎么样来使用版权？我们这里有几个感受，一个是木桶理论，你的版权很重要，你的版权很多，但是你是一个扎了很多板子的桶，你是以低板为标准，今天漏一个，明天漏一个，谁都版权，那谁还买版权？你在保证把版权卖给我的时候，你让我挣钱了吗？是你的责任。类似这样的问题很多，包括我们和艺术家的合作也是这样的。我们经常说两句通俗的话，一个叫靓女先嫁，第二，叫当娶则娶，版权很重要，但是你有没有？你作为一个艺术企业，你有没有版权？你是不是认为你的版权比你的资产，甚至比你的楼盘还重要呢？那你赶快行动。谢谢大家。

章建刚：刚才主要讲个人买艺术品，现在这个市场要想拣漏，这个可能性太少了。我认为要抓紧时间，否则过了就没有了，至于说我的目的不是自己挂，要投资，我相信很多最重要的艺术作品，比如说毕加索作品，不适合挂在家里，你要挂到卧室里睡不着，那个永远不要卖。但是你要投资意识，那么你有很专业的知识，你在别人还没有识别的，你去抢，但是这个难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