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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本站 文章来源：北大文化产业研究院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8-1-5 | |||
我是从地方来的，所以向用一个地方话题来切入会议的主题。最近内蒙古文化届有一件盛世，就是内蒙古大学艺术学院在去年民族舞蹈大赛中获得三项大奖，金奖、银奖和最佳表演奖，这三项大奖相当于我们戏曲届的梅花奖、电影影视届的金鸡白花奖，一个艺术学院能有这样辉煌的成就，值得我们自豪，值得我们深思。由此我就想到我们内蒙古以草原、游牧和狩猎为最传统的生产方式，由此而产生的文化现象应该做一些系统的梳理和表达。 我个人感觉，我们内蒙古的草原文化有别于农耕文化和海洋文化的独特品格，大概讲起来主要有三个特质值得我们很好的总结。第一就是大气，第二是高贵，第三是快乐。 大气，它所表达的主题都是大主题，比方说我们知道的蒙古民族的歌曲、舞蹈、绘画和其他艺术表现，往往取材于天地、生命、父母、爱情，再往下的生活琐事就不录艺术了。取材很大，很多人去了内蒙，特别是国家领导人去了内蒙，感觉到内蒙古的草原歌曲是真正的中华民族爱国主义教材。 高贵，是因为草原文化所表达的内容、形势非常的雍容华贵，非常的有王气、霸气。 快乐，就是我们的草原文化常常以快节奏，A大调A小调，很小有半音表达明快的思想境界、感情和心态。很少表达阴暗负面的东西，很说详细的描述苦难，这是我们草原文化独特的品格。 为什么这样？和草原文化的取材有关，草原文化资源、禀赋决定了草原文化本生的品格。大家知道我们人类生存基本的条件有两条，第一条就是基于物质的自然资源，第二条就是基于精神的文化资源。我们内蒙古草原文化的文化资源大体上围绕着大气、高贵和快乐相关的三类资源值得很好的去推敲。 第一就是蒙古民族千百年的生存环境条件，它的生存环境条件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大尺度、宽视野，就是他们在游牧生活、狩猎生活中，把水草而居的所有空间看成是他们的生存空间，所以有成吉思汗铁骑一直打到欧洲。这种大尺度、宽视野、农耕文化的社会原形和艺术造型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这种大尺度、宽视野的生存环境下，蒙古民族讲究的是彪悍、速度。所以艺术表达上往往是奔腾的骏马、高飞的雄鹰。而农耕文化，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产方式，在艺术表达上经常有弯腰驼背，拖着步伐，这是草原文化表达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文化资源做依托的结果。 从高贵的角度看，草原文化它的文化另一个资源是它的生产方式。千百年来草原的生产方式主要是游牧和狩猎，游牧和狩猎这种生产方式的本质特征就是对立，生产对象的征服性驾驭性，它要驾驭千百万只牛羊，处理人与动物之间非常复杂的关系，这种征服和驾驭的结果会使每个牧民成为胜利者、成为王者、成为霸主，所以他们余生具有一种王者的心态和气派，有一种统治者的威严。所以大家从蒙古族的舞蹈歌曲都能体现出来，比如摔跤，人们上台的动作，特别像京戏里的文官武将，而不是小兵，包括蒙古族的父母都那样雍容华贵，安详自信，这是与他们的生产方式直接相关。 还有一种文化资源就是他们的精神世界，在以上说的大尺度宽视野生存环境条件下，在这种不断的征服、不断的驾驭生产对象的情况下，在不断的流动的生活过程中，他们的精神世界形成了这样一种民族品格，就是非常豁大、非常空灵。比方说他们的宇宙观、财产观、子女生育观、丧葬观、婚姻观等等都和内地的农耕民族不同。比方说天人合一的与宇宙观，在北方少数民族非常盛行地他们自己认为他们是长生天的子孙，自己的一切是天赐予的，所以死或要把自己回馈给天，并不想征服天，并不想占有土地。比如财富观，由于流动的，没有土地意识，没有不动产意识，不准备把自己的牛羊、草原继承给自己的后代，因为没有继承的观点，所以生育上可以生多可以少生，可以生男可以生女，更重要是自己生活的这一代人的生活质量。 比方说财富观，农耕社会人们用不动产表达自己的财富，而游牧民族他们的财富全部挂在自己的身上，谁身上的珊瑚多、绿宝石多谁就富有。比如丧葬观，他们死后不是入土为安，而是返回给大自然，可以水葬、火葬、天葬，唯一不搞土葬，所以草原上永远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个坟头。 这样的精神世界与农耕文化的精神世界相比，显得更豁达、空灵，没有那么多的思想负担，所以没有大烦恼。比方说钱多了给谁，儿女多了财产怎么分，死了以后怎么安葬，等等这些大的烦恼没有。因此草原文化的品格是快乐的，不压抑，轻松。这就是我想给大家说的第一段相对轻松的话题。 如果大家听了我这段所表达的以蒙古族为主的草原文化，有别于汉文化和其他文化特征的话，我就引出第二个话题，就是不同类型的文化之间应该有一个平等的交往，应当不用优劣去评价文化，而只用差异去评价不同的文化。 与汉文化和其他文化的关系，我认为用四句话可以简单的说清楚，第一各有特色，汉文化有汉文化的特色，以蒙古族为主体的草原文化有草原文化特色，不因为民族大文化就优，不因为民族小文化就劣，不因为地处中原文化就高贵，不因为地处偏远文化就低贱。 第二各有所长，草原文化、少数民族的文化，不因为地区经济落后文化也显得比较粗浅，不是这样。草原文化有它自己独特的长处。 第三就是各美其美，既然每个文化有自己发生、发展的条件、基础、规律、形态、规模、样式，那么就应该允许他们在文化大家庭里各美其美。 第四就是草原文化和其他民族文化，特别是汉文化和其他文化应该是合而不同。大家可以在一个文化大家园里各自展示各自的美丽，文化与文化之间可以交流、可以互动，但是不要人为的强调文化的同质化，这是非常重要的。 由此引出第三个话题，就是我主张在当前市场经济条件下，文化的均衡发展，或者叫文化发育的均衡性问题应当引起各方面的高度关注。文化发育的均衡性问题，问题的提出有这样一些基础，一个最主要的基础就是我们的经济布局、社会布局、民族布局，由于千百年来的历史原因形成了目前这种靶环式的结构，靶环式所谓就是有核心层、非核心层、边缘层，我们现在看地处在正社会核心层的大城市、经济文化中心是以汉族为主，往外有杂居地区，往是民族地区，因此看五个民族都是在中国边缘，内蒙古、宁夏、新疆、西藏、西南、广西，这种布局是历史形成的，我们没有理由谴责现在的社会，更没有理由谴责政府。 在经济上也是靶环这样的结构，经济中心、文化中心处在发达的中原地区、沿海地区，经济围绕着这样一个靶环结构，了现在所说的老少边穷地区。这个中央看到了，所以中央提出西部大开发的战略。 在文化上，现在实际上也有这样一种趋势，在文化结构的构造上也有靶环结构的趋势，更高层次的文化资源主要集中在中原地区、发达地区。所谓的主流文化、标志文化、窗口文化、高雅文化，往往集中在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大剧院，往外，包括投资，包括文化基础设施，包括文化产业的发育，包括文化场所的建设，包括文化人才的培育等等，越来越落后。它在结构上正好形成了一个倒三角形、一个正三角形。从文化受众上看，它和人群的分布一样，正三角形，更多的人群在基层，但是文化资源分布是倒三角形，更多文化资源在上面，少量文化资源在底层，正好和现在的社会需求是颠倒的。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现状。当然中央致力于改变它，比方说有许多工程，包括电影下乡的工程、村村通工程、125、123工程等等，但是问题并没有根本解决。 那么这种靶环结构还表现在许多方式，它的矛盾和问题表现在许多方面。比方说中央和地方之间，在文化发育上游较大的差距，城市和农村之间文化发育有较大的差距，汉民族和少数民族之间在文化发育上有较大差距。发达地区和不发达地区在文化发育上游较大的差距等等，这就带来了一个文化公平的问题。要想解决这些问题，我认为就是要从解决文化发育的均衡性问题入手，变现在的靶环结构为五环结构。 所谓的五环结构就是奥运会的五环旗，奥运会五环结构的内核在我看来第一是平等，第二是合作，平等合作才能形成和谐。奥运会的五环结构是解决我们这样的国度现存的文化发育靶环结构的一个基本思路和路径，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如何建立五环式结构，我想有这么几个观点简单说一下。 第一，要有时代感的文化意识，现在是市场经济的时代感，人们的价值取向多元化，人们的就业方式、社会组织方式、财富分配方式都已经多元化、多样化。所以，文化发育恐怕也不能纯粹的讲主流文化，或者纯粹过度的讲意识形态化。有以下几个观点我想提出来与大家共同讨论，第一就是要注意文化生态平衡和多样，我们还是要倡导不合而不同，倡导各美其美，倡导不同的文化资源基础之上发育不同性质、不同种类、不同规模、不同样式、不同风格、不同品格的文化。其实文化资源和经济资源在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这个地方有稀土地可能会成为稀土之都，哪里有铜可能成为铜制度，有什么样经济资源发育什么样经济产业，文化也是如此。所以有什么样文化资源就要允许它发育什么样的文化产业或者文化现象，或者文化形态，这里要有一个大尺度、宽视野的文化安排。 第二，我们讲文化，不要用优劣来评价文化，包括不要用优劣的观点评价所有文化，而只用差异来评价文化就够了。所以我特别想颠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定义，其实下里巴人本身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阳春白雪，好在我们现在意识已经很开放。所以在最近一届山华奖，开幕仪式上把陕西最原生态的说唱艺术，包括服装，包括秦腔，包括过去看几乎是黄色的词句都上去了，它就表达千百年来当地农民朴素的精神世界，作为开篇上了高雅的舞台，这非常好。这是我说的第一个观点。 因为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很小的民族有一个作品被全世界传唱，不在于他那发达不发达，民族大小，经济发达不发达。 第三，文化的发育最根本的动力是自身的滋养而不是外部的输入。我们现在有一些地方靠政府的行政组织在当地建设文化，组织一些集体性的、俗浅的，和当地乡土文化、本原文化，在根上没有连接的表面上的东西，看上去很热闹，但是政府一撤一切风平浪静。组织一场活动花几十万、上百万，就一场，第二场都没有人再看，组织部起来了。这种靠外来输入的方法解决许多地区不同文化需求的文化建设问题是很难奏效的。如果我们政府觉得你能够大包大揽，能够包打天下，包医百病，来代替地方发育文化的话，其实政府就错了。一个地区的文化发育最核心的、根本的内在的动力是它自身的滋养。 第四，文化它不论有多大的艺术形态性，不论政府怎么样倡导和主张，它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对于文化的判断，不论什么样式的文化，什么题材式的文化，都具有很浓厚的主观性，既然有主观性的东西，就不要由某个说了算的集团去主观的定论，而应当允许这些文化现象随着社会的发展去发育，在发育的过程中，它假如是杂草迟早会被草原吃掉。就像草原生态一样，我们在草原生活，有人违反自然规律，然后种地，结果草原沙化，然后退出来。开始是阔叶草，但是一年后就被草原给吃掉了。这要有个过程。在过程中，可能会出现文化发育的杂草丛生的问题，我认为这些问题既使存在，大概也是规律之内。当产我不是反对政府不要进行干预，要有宽容心态，允许在文化建设中出问题，允许又是误，允许有失败，否则创新就是一句空话。 以上是我说的四个观点，在这观点之上还有几点建议或者是想法。 第一，要倡导文化公平，不论是高雅文化还是世俗文化，不论是处在核心层的文化还是相对边缘的文化，都应当平等的在一个舞台上表达自己。每一个社会受众都有权利享受改革开放的文化成果，所以社会公平里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要有文化公平。我们现在的文化公平问题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比方说优质文化资源过少、过多，总量过少，集中度过高，那么对于少数受众而言，这种优质文化资源又显得过剩，又下不了基层，所以要解决文化公平问题，这是我认为我们各级政府应该全力做的事情。 第二，倡导文化发育的多样性，雅俗共享。 第三，坚持文化的多源化，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完全不同，因为生产方式不一样，所以要倡导文化的多源性。 第四，防止精神财富的两极分化，我们现在已经有这样一种现象，包括物质财富和二八定律，在精神文化领域，这种问题应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最后一个建议，坚持文化均衡发展的原则就是要坚持用短板理论的原理，原理是短板理论，原则是扶弱原则，现在弱的小的，被人为边缘化的文化地区、文化团队、文化形态，靠政府的滋养扶植起来，这就是我一些基本的想法。 最后这样一个结束语，内蒙古自治区最近这几年经济社会发展很好，成了一种内蒙古现象，连续一个多五年计划，发展速度居全国首位，去年年来末GDP超过6千亿元，财政收入超过1千亿元，人均国民收入超过3千美元，总位已经从后位进入前位，人均水平进入前十位。内蒙古不管是发展经济、发展社会、发展文化，都是各位专家、各位老师、同学关注的热土，欢迎大家到内蒙古去作客，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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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录入：yuen 责任编辑：kitte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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